浪珠村四面被洪水淹没。在穿过村庄的万善路上,匆忙搭建了一个帐篷。里面,黎氏担奶奶(93岁)的棺材与阮文进(25岁)的棺材并排放置,旁边是刚临时设立的两个祭坛,还没有遗像。他们是祖孙,在划船逃洪时遇难。
“它小时候,奶奶抱养,照顾每一顿饭和睡眠。现在祖孙俩却一起离去……家还在那里,但母亲和儿子无法回来。太痛心了,妈妈啊,儿子啊……”
武氏闪女士(45岁)哽咽,在婆婆和儿子的棺材前哭泣。
逃生的母亲的痛苦和洪水中“妈妈啊,奶奶啊”的令人不安的呼喊
武氏闪夫妇的房子紧邻田野,几步之遥就是黎氏担奶奶的小屋。在年事已高时,担奶奶仍然喜欢独自生活以自在,但每天闪女士和丈夫阮文坦(46岁)以及子孙们都会过来探望,照顾奶奶。
闪夫妇有两个孩子,阮文进——大儿子——善良、勤劳,还有一个女儿已经成家。家庭生活简朴而温馨,白天父母在田里辛勤劳作,大儿子去鞋革公司工作以补贴家用,晚上全家围坐在餐桌旁与奶奶一起。
看到母亲和奶奶在洪水中挣扎,进急忙跑到邻居家借了一艘铝船带两人去避难。
“我告诉儿子爬上屋顶,等待救援队到来。但他看到水位上涨太快,只想到母亲和奶奶。他安慰说‘我会游泳,妈妈和奶奶去亲戚家避雨吧。看到妈妈和奶奶湿冷,我很心疼’”,闪女士哽咽,红着眼睛抬头看着两个祭坛,回忆道。
心疼年迈的母亲,武氏闪夫妇商量:坦先生留下来照看房子,而闪女士和婆婆以及大儿子匆忙收拾一些衣服,爬上船,沿着洪水逃难。
然而,当船离岸不到200米时,狂风大作,湍急的水流突然掀翻,倾覆了小船。三人在浑浊的水中挣扎。在绝望中,闪女士紧紧抓住漂浮在水面的衣服包,同时担奶奶——她的婆婆,93岁——试图抓住儿媳的头发。
“水流很猛,我看到婆婆从我的头发上滑脱,逐渐沉下去。在那一刻,我儿子浮上来几秒钟,绝望地喊道‘妈妈啊!奶奶啊’,试图向我们伸手,然后筋疲力尽沉下去”,闪女士哽咽,眼神仍然恐慌,仿佛重现了那恐怖的时刻。
几秒钟后,一个大浪猛烈拍打,使她沉下去,“喝饱了水”,然后被冲到岸边。在生死关头,她幸运地抓住田边的树枝,在风雨中爬上岸。
“我回头找儿子,找母亲,但只听到儿子最后一次喊‘妈妈啊’然后消失在急流中”,她哭喊道。
在黑夜中,她的求救声在滂沱大雨中孤立无援,狂风阵阵,没有人听到。
捂着脸抽泣,她只能说出:“他还太年轻,只因为心疼母亲和奶奶而遇难离去。他会游泳却没能逃脱。要是我能替他去死就好了。家里有两个孩子,现在他抛下父母走了,太痛了”,闪女士哽咽地说,并表示“儿子在洪水中挣扎喊妈妈的时刻将困扰我一生”。
路边临时帐篷中的葬礼,骨灰因洪水无法带回家
祖孙俩遇难后,亲属、家人和救援队迅速分头搜索。风雨依然猛烈,洪水淹没田野,但没有人气馁。到9月30日上午8点,黎氏担奶奶的遗体在事故现场附近被找到。
痛苦未消,那天整天搜索队仍在急流中涉水,用钩子逐米搜索。到晚上8点,阮文进的遗体才被找到,距离翻船处约30米。
在茫茫洪水中,家人只好在干燥路段临时搭建一个帐篷为祖孙俩办理后事。没有多少亲友、邻居能来送别,因为洪水仍然隔离,村庄道路被淹没。
但路过的人,看到悲惨景象忍不住停下来,点燃香,为两个不幸的命运祈祷。
10月1日上午7点,奶奶和孙子的遗体被家人带去火化。但闪女士——在瞬间失去婆婆和儿子——在近三天不吃不喝后筋疲力尽,在帐篷里哭到昏倒,没有力气送他们最后一程。
洪水仍然深淹,家还无法回去。祖孙俩的骨灰被迫暂时放在路边的帐篷里,亲属守候,等待水退的日子。
蜷缩在潮湿路边放置的木板床上,闪女士哽咽:“只希望水早点退去,让母亲和儿子能回到家里,少些寒冷”。
这些天,浪珠村仍然淹没在洪水中。闪女士家庭的痛苦不仅是私人损失,而是深深印在原本宁静的乡村记忆中的伤痕,如今因天灾而悲伤。
儿子在洪水中喊“妈妈啊,奶奶啊”的声音仍然回荡,困扰闪女士一生。
(编译:李程 越南中文社;审校:Fang;来源:Tuoitre)